søndag, juni 24, 2007

李洋的新书《特写:阿巴斯和他的电影》

李洋参与翻译的新书出版了,《特写:阿巴斯和他的电影》。书已经到了上海丈人的家里,原来想看几部阿巴斯的电影之后再写几句。不过想来等不及了。对于现在近在法国的他,还是刚去年才把大旗虎皮和《看电影》里的李洋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似乎还记得他自己说过,他是某一天看过一部电影之后决定投身于电影(仅凭记忆,不太确定是不是如此),这很符合他自己对苏珊·桑塔格的cineohilia的解释“迷影”。从一部电影开始确定了人生,那应该是塑造了电影历史中很多光辉的片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虎皮该是国内在不久的将来颇为灿烂的一位。目前即将在法国完成博士学位的他已经打算毕业之后回国继续他的电影事业。毕业之前,他和单万里,以及他的妻子肖熹合作翻译的新书上市,而在他紧张的创作学习同时他继续坚持管理着2006年底开张的中文电影维基网站。从这种意义来说,他对电影的着迷以及付出值得我们的尊敬和学习。阿巴斯的电影我没有看过,或许这是我不能成为一个称职影迷的标志。但是我知道李洋的新书会帮助我理解和解读即将要看的阿巴斯的电影。翻译不仅是一种简单复制的工作,更是一种再创造,我相信在我们不仅可以在这本书的文字中读到阿巴斯对电影的热爱,同样也可以读到三位译者对于电影的热爱之情。苏珊·桑塔格说:“要想电影能够复活,首先必须有一种新的电影迷恋(迷影)出现”,我想,不管新的还是旧的,对于电影的迷恋总会激励这些爱影人对于电影无私的付出,这本书会是一个佐证。

链接阅读:
李洋自己的电影房间

卓越网链接

翻译单万里先生博客文章

北电教师影评人杜庆春评介文章

本书校对张献民先生博客

lørdag, juni 23, 2007

蟹脚和筷子,以及活物

身在丹麦,螃蟹对我来说成了一种难以渴求的诱惑。要知道在国内的时候是可以大快朵颐的。妻子也心疼我的馋嘴,前几个月在城内的一家鱼店预订了螃蟹。螃蟹需要预定?没有办法,谁让丹麦人慈悲为怀呢。丹麦人吃海鲜主要是虾和贝,以及土生的三文鱼和吞拿鱼等,螃蟹对他们的餐桌上来说只意味着蟹螯。渔民在海上抓到螃蟹时扳下两只蟹螯把螃蟹放回海里去,螃蟹对于他们来说是蟹螯的生产工厂,他们可不希望杀鸡取卵,断了自己下次的大餐。丹麦人的仁慈对我来说就成了一种煎熬。鱼店里出现的一般只有蟹螯,偶尔有渔民不小心杀生,鱼店橱窗里就会在蟹螯旁边多了以资证明的摆设。妻子的预定两个多月了生效了一次,拿回家两个长满尖刺的大丑螃蟹(就国内的螃蟹审美眼光来说,这两个绝对是无与伦比的丑物)。大是大,不过在我的舌头和嘴唇被尖刺扎了大约十次出血后,我挑了几丁肉出来。那个味道鲜美的阿……真是不过瘾!妻子心疼我来自海边的这种思蟹症的煎熬,今天买了几个大蟹螯给我解馋。

奥胡斯港口码头的海里有很多小螃蟹,钓螃蟹是儿子夏天的活动之一。前几天我们就去了两趟。先砸个海虹,然后把绳子捆绑扎实,放到海底,静等着小鱼骚扰,一会螃蟹就会闻香而动,大摇大摆过来抢食。当然它们绝想不到这是一个陷阱,在和鱼群的力夺中紧紧抱着食物不放,也不管这个时候绳子悄然升空,它的肢腿已经离开了曾经趴着的海泥。如果这个时候你再加个小鱼网就会轻易得到它了。看着螃蟹进入了他的小塑料盆里,儿子总是会一阵激动,“再来几个,再来几个”。而每次垂钓之后的战果总是会成为他向在港口边来往人们炫耀的资本。我们特意将螃蟹(现在增加了小虾和小鱼)放在地上,让他坐在旁别向那些好奇的人做解说。在他过了一把瘾之后我们在临走前就把一天垂钓的战果重新倒回海里去。“螃蟹说,谢谢克里斯蒂安”,这个时候我们就是重生的螃蟹和小鱼虾的发言人。螃蟹对于儿子来说,只是观赏的艺术品和宠物,决不是口腹之餐。主张坚决“不能杀死螃蟹”的他今天也对大蟹螯发生了兴趣,当我在煮蟹螯的时候,他说他也要尝一下。

第一个蟹螯上桌的时候,我还在厨房继续忙着,只听见他在厅里狂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是说蟹螯的样子,是说味道。只见他急匆匆跑进厨房要求喝水。“我这辈子再也不尝了。”5岁的他信誓旦旦,一副严肃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我们鼓捣着蟹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又说了一句,“说不定等我长大的时候我会喜欢吃。”然后歪头要求他也要使用筷子吃饭。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用筷子吃饭了,之前偶尔有过两三次兴趣,不过都无过而终,对他来说,拿筷子吃饭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今天他却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只见他用手指夹着筷子,灵活的夹起碗里的饭,安全的送到嘴里,过程短促直接,动作连贯利索。我们看得瞪大了眼睛,连手里鲜美的螃蟹肉也来不及放在嘴巴里。“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筷子吃饭的?”妻子惊讶得问。“不告诉你。”他还学会卖关子了。或许还是因为他的血管里流着一半中国血的关系吧,让他存在着使用筷子的天性,还有对米饭和面食的爱好。对于习惯了刀叉饮食的丹麦人来说,使用筷子同样也是一个艰难的学习过程。看来小家伙在这点上不需要过程,一直以来使用刀叉吃饭的他无师自通了。吃螃蟹的时候,我们倒了一点醋做蘸料。他把肉也放在里面蘸着吃,还连说好吃好吃。不过对于我要求他试着用醋蘸螃蟹肉再试一次,他不敢了。

就在他成为醋坛子的时候,我一边大啖螃蟹肉,一边和妻子讨论这丹麦人饮食的假仁义。丹麦人喜欢吃肉,可见不得血腥味。因此对于国人喜欢吃活物的事实,他们总觉得难以理解,即使是在他们自己吃猪肉、牛肉和羊肉的同时。他们难以接受看着活生生的狗或者其他动物被现场宰杀,然后送进食客的嘴里。记得丹麦一部电影的名字叫做I Kina Spiser De Hunde《在中国他们吃狗肉》,这是我来丹麦时候妻子向我介绍的。妻子介绍时候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看挂着中国人的牌号,电影内容和中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我来丹麦寻找观看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我第一次见识了丹麦除了拉斯•冯•特里尔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类型电影。电影名字取自丹麦的一句俗语(看来丹麦人认识到中国人喜欢吃狗肉也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事件),眼下之意就是“都有人吃狗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那么发生其他奇怪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Anders Thomas Jensen编剧功力绝对值得称道,颇有几分昆汀塔诺电影的影子,看似荒诞却趣味横生,无心成就的笑料幽默十足。不过丹麦人不吃活物也罢,一吃就开始吃人。2003年Anders Thomas Jensen自编自导的另一部电影De Grønne Slagtere《绿色屠夫》就指屠宰店老板因为偶然杀人了,销售人肉结果招来门庭若市的成功,一发不可收拾只好继续寻找肉源的黑色幽默。吃狗肉那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偶尔尝尝人肉那倒未尝不可。两部电影都没有用传统的赎罪一说来严惩这些小人物,结局都皆大欢喜。《在中国他们吃狗肉》里的灾祸的制造者死后上了天堂,而《绿色屠夫》里的屠夫一个赢得爱情,一个赢得尊严,似乎被杀之人倒都是该死之人。从食物品味再看丹麦电影,丹麦人对于活物食品倒显得爱恨交加的矛盾。当然,对于儿子以后的口味,除了绝对不能吃人,其他的有机会自然需要尝试,或许这也是中国人饮食文化造就的影响,当然敢或者不敢,吃还是不吃那自是他自己的选择了。就目前一段时间来说,至少螃蟹不会成为他的目标。

onsdag, juni 06, 2007

《没有过去的男人》,重要的是将来

惊讶于电影的开篇背景,那是完全陌生的一个北欧国家的社会环境。芬兰,和我生活的国家丹麦并不遥远,可是贫瘠陈陋如此刺目,镜头初的人们满目哀戚,似乎展望的生活没有将来。不过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这个男人还失去了过去。失忆是个老生常谈的主题,而芬兰导演Aki Kaurismäki旧有本事让这部电影差点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没有过去的男人》是导演Aki Kaurismäki“芬兰三部曲”的第二部,可惜我还没有机会看到他的第一部《浮云》。如果能够用一个词语来进行描述这部电影,我想说的是“对比”。

对比是电影幽默的来源,又是作者人性关怀和批判力量的所在。电影聚焦芬兰底层人民的生活面貌,那绝对不是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北欧的现状,怪不得连芬兰人也责怪Aki Kaurismäki向世界展现的总是最低俗最卑琐的芬兰社会,那本不是一个国家的全部,却是现实。那些生活在废弃的集装箱和垃圾箱里的人们纯朴善良,即使一贫如洗却懂得助人为乐,而作为国家统治阶级的银行职员,警察,甚至在电影里作为流浪汉统治者出现的一个警卫却丧失了基本的对他人的尊重,漠视麻木而又冷酷。这种鲜明的对比让电影充满了现实主义批判的力量。而电影中幽默的高潮所在就是前来保释的律师和警察较量法律章文的片断,年迈的律师似乎口齿不清,却出口成章,法律具体条例条条是道,而警察明显落了下风,先是宣读法律书籍,之后还想翻出予以反驳律师的条例,可惜明显底气不足,于是原本即将入狱的主人公又被释放。

在失忆之后,他对待钱财的漠视,对待他人的善良,追求爱情的真挚总让人不时对他的过去产生一丝遐想:他这本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可想不到是通过他前妻口中的描述得知,原来失忆前的他是一个贪杯好赌,好吃懒做之人,甚至恶劣到让他的前妻无法继续忍受和他一起生活。被歹徒敲击脑袋之后的他完全洗心革面,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这种看似荒诞的对比又一次增加了电影喜剧效果。就在这种沉默淡定不动声色的镜头语言中,Aki Kaurismäki将自己对芬兰社会的观点贯穿其中,“我对这个国家和社会的社会、经济、政治观点,以及道德和爱都在这电影里充满希望地展开。”电影中游离在主流社会之外的这些边缘人被导演添加了人性的光芒。尊严、道德、人性甚至浪漫在贫穷前并没有丧失,而特权阶层对这些人的盘剥却在银行抢劫犯的谈话中被深刻揭露。

更为重要的是希望的存在。失去了过去的男人在被医生们宣布死亡之后从床上爬起,没有记忆,没有身份,走入满目疮痍的社会,却从来没有丧失希望,“我们还需要考虑以后的事情”,他收获亲手栽下的蔬菜并且分配食物和种子的数量。“我可以成为一个乐队的经理”,或许那可以成为他其中的一个梦想。

链接阅读:黄小邪的影评

tirsdag, juni 05, 2007

很高兴,我在读E.B.White


为了生活的丹麦语学习让我失去了对象形文字这种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的理解和表达,日渐萎缩的感觉失去了对生活和周边最敏锐地把握。不过还好有怀特的文字,《这就是纽约》的纯真简直让我感动。到目前为止,我只能说我很高兴能够在现在这样的迟钝中读到他的文字,即使那本就是字母翻译而来的。

只是还有些美中不足。《重游缅湖》的粗糙和《这就是纽约》的精细让我开始怀疑译者本不是同一人。而上海译文出版社为了赚钱硬生生将一本书拆成两本书的做法则让人无法容忍。在书的“出版说明”中提到是“因篇幅较大,遂一分为二”,事实上这两本书合在一起也就30万字。想来怀特该是不会同意这种如此牵强的托词,或者这不仅是不足,简直可以说是遗憾了。

玩的就是蹦极

远离了股市的喧嚣,安静而又冷清。不过即使身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异乡却还是能感受那种躁动和无法抑制的狂热,今天似乎这种狂热已经趋于平静,身在其中的人,估计已经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多数的后来者已经痛失血本,惨烈不已。

国歌刚被谱了新曲却还没有能够唱多久:“起来 ,还没有开户的人们/把你们的资金全部投入诱人的股市/中华民族到了最后发财的时刻/每个人都激情的发出了买入的吼声/涨停,涨停,涨停 ……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被套的风险,/钱进,钱进,钱进,进……”

前不久频添巨财的传说已经不仅仅只是停留在长期炒股的“股神”身上,即使刚入市不久的人据说也收获颇丰,于是下至扫垃圾的也知道今天入市明天赚钱。有个朋友发信息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借钱,中国的股市一年之内只有涨,不会跌,因为中国需要经济市场的稳定,2008年中国奥运之前不会在国内制造经济恐慌,所以别担心股市的崩溃。听来很有道理,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前面,连炒股也需要看着政府的脸色。问题存在于即使明白这是个泡沫,却还需要让自己和政府一起炒股。

2008年的奥运似乎成了一切保持稳定的前提,成了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保护伞,于是有人将宝押在股市,有人将宝押在政治上的风口……

lørdag, juni 02, 2007

《好大一对羊》和《三峡好人》


今天对于瑞典的观众而言或许是个中国电影的好日子,同一天上映两部中国片子,一是《三峡好人》,还有就是一部之前我没有听说过的导演刘浩的《好大一对羊》。《三峡好人》算是多院线上映,估计是因为去年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响,比起导演贾樟柯几年前在瑞典影院上映的《任逍遥》评价好多了。《好大一对羊》只是在几个艺术院线放映。即使如此,能够在瑞典这个国家同时上映两部中国电影,已经属于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