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øndag, april 17, 2005

《特洛伊》:步下神坛的悲情英雄- -

他竟然哭了,抽泣得像个孩子,尽管一如往常,试图维持他的坚强和骁勇,可是无法掩饰的滑落的泪水让他瞬间归返到了人性。抚摸着被自己杀死的赫克托尔的尸体,他轻声啜泣着:安息吧,我的兄弟。他只是一个人,这个瞬间,和神无关。

其实这部电影就是和神无关的。我们不应该指责尔夫冈·彼德森,他只是努力地希望用自己人性的方式诠释这么一个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的神话故事。十年的漫长战争浓缩成十五天的厮杀,神的子女最后也被凡人所害;而海伦,也就是用普通的美女代替绝色天香的传说了。

沉醉在电影中,我忘记了所有熟悉的背景。忘记了海中漫舞的女神忒提斯的忧伤;忘记了云雾中放出神箭的阿波罗的卑劣。电影中,我只看到了两个人:阿咯琉斯和赫克托尔。彼德森也许只愿意我们看到这两个身处战争旋涡中无法逃避自身悲剧命运的英雄。

悲 剧首先在于无法选择的命运和自身内心挣扎的冲突。阿咯琉斯注定是个战士,他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战争中的荣誉。正如他自己说的:我不是为某一个人而站, 我是为了全希腊,我是为了希腊的战士和他们的妻儿而战。他的母亲再次确认了他的终极宿命,你是为这场战争而生的,你也将为这场战争而亡。

只 是他没有想到他还会有爱情的发生,他的温情脉脉和被夺取的惨痛欲绝让他在战场之外同样显得高贵。他甚至已经选择了逃避这场战争,尽管痛惜战友的牺牲,尽管 痛心生命的践踏,可是他依旧按捺住自己沸腾的战火。他最后倒下了,为了拯救一个女人。他钻进木马的唯一目的竟然就是找到并且保护这个女人。他奔跑在这个被 厮杀抢掠的城市,目光急切,呼喊悲戚。这个时候我感怀于一个神的人性回归。

赫克托尔同样充满着高贵和悲凄的命运,这该是西方艺术的一种主 脉络了。西班牙剧作家维伽在《当代编剧的新艺术》一文中提到:“悲剧是王室和高贵的行动。”赫克托尔该是电影中的一个悲剧性人物代表了。从允诺承担弟弟的 行为后果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城邦和自己的命运。尽管他鄙视弟弟的怯懦,可是作为兄长他承担了罪责;而在误杀阿咯琉斯的堂弟后,他坦然地接受挑战,走向死 亡。他让他的士兵明白一个男人的尊严:维护自己的荣誉,爱护自己的妻儿,保卫自己的国家。做个简单的男人,是那个时候多么难以实现的梦想!

一 个崇尚武力的世界竟然存在着这么两位彼此惺惺相惜,厌恶战争憎恶死亡,却又是被万人景仰的勇士。他们向往着安宁和平快乐的生活,不仅是满足个人,更是希望 这个世界有着美好共荣的时候。可是他们总是被驱策着扑向战场,刀起剑落,热血喷溅,而厮杀的胜利和战争的荣誉中似乎看不见他们的笑脸。他们用生命谱写了一 场神话战争中的人性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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